随着上市银行2025年半年报披露收尾广州期货配资公司,光大银行持股60%的持牌消费金融公司——北京阳光消费金融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阳光消费金融”)的经营轮廓渐次清晰。
阳光消费金融成立于2020年,注册资本10亿元,初始股东为光大银行、中青旅、王道商业银行。
彼时光大银行的初衷明确:以消金公司为抓手,触达下沉市场客群,补全零售金融版图——光大银行拥有信用卡、个人贷款等基础零售产品,中青旅提供文旅、康养等消费场景,王道银行则覆盖两岸居民跨境消费需求,三者叠加形成“金融+场景”的协同优势。
然而,这家承载着光大银行“下沉零售、协同场景”战略的消金公司,此前经历过三年业绩上扬的“蜜月期”,也陷入过利润暴跌、资产缩水的调整阵痛,如今换帅后的半年里,在通往自营的道路上,又有什么样的举措和挑战呢?
早期扩张遭遇合规性重挫
阳光消费金融成立之后,为推动公司落地,光大银行挖来市场化人才王一栋担任首任总经理。
公开履历显示,王一栋拥有20年金融及互联网经验,曾任职中国银行、民生银行、网易金融、玖富集团,擅长整合外部资源。在其带领下,阳光消费金融快速切入两条增长曲线:
一是内部资源导流:与光大养老合作开发养老消费分期,嵌入云缴费生态构建普惠金融场景,对接光大分行个贷客户推出增额现金分期,联合信用卡中心“回捞”拒批客户推荐“欢喜贷”;
二是外部助贷扩张:与多家助贷平台合作投放资金,借助第三方流量快速做大业务规模。
2021-2023年,阳光消费金融净利润从1.08亿元增至1.71亿元,总资产从成立初期的不足50亿元攀升至2023年末的约116亿元(按2024年缩水16%倒推),一度跻身中型消金公司行列。
然而去年11月,一则公告显示,阳光消费金融的总经理从市场化招聘人才,变更了成了光大银行内部人执掌,光大银行总行数字金融部总经理王青林就任阳光消费金融现任总经理,而原阳光消费金融总经理王一栋则改为任职光大银行宁波分行副行长,从总部被调任到地方而且还是担任副职。
这一“内部调任”而非“续聘市场化经理人”的操作,被市场视为业务模式转向的信号。
随后的阳光消费金融2024年报显示,阳光消费金融的业绩遭遇滑坡,全年实现净利润0.58亿元,同比下降66.08%,在同业中处于尾部。截至2024年末,阳光消费金融的总资产为97.83亿元,较期初缩水16.22%。
此后今年5月底,国家金融监督管理总局北京监管局披露的一则阳光消费金融的罚单似乎揭开了人事变动和效益变化的谜底。
这张罚单的金额高达140万元,处罚的原因是阳光消费金融存在的主要违法违规行为包括:合作模式存在不足,合作业务管控不到位;未自主计算授信额度及贷款定价;贷后管理有效性不足;合作机构管理不到位等问题。
由于国内监管机构开出罚单的时间,要晚于问题查处的时间一年半载。
因此大致可以推算出来,王一栋任职期间阳光消金依赖助贷模式快速扩张,但外部合作机构管控不力,导致风险敞口增大,被监管机关查处后,王一栋被董事会调离岗位,王青林接任总经理后,迅速处理与助贷机构的业务,缩小了资金投放和合作机构数量,因此在2024年出现了利润和资产规模双双下滑的状况。
人才资本倾注后抱团取暖
其实,光大银行自己的消费贷款业务做的也不好。从2022年初消费金融贷款余额达到2140亿元后,就开始一路下挫,到2024年末下降到1979亿元。
与此同时光大银行2023年、2024年整体零售业务收入为649.49亿元和550.96亿元,分别同比下降1.57%、15.17%。今年上半年虽然光大银行消费贷款余额出现了小幅回升,到6月底上升到2095亿元,但个贷利息净收入只有324亿元,同比下滑16%。
很明显,随着全行业息差的下压,若光大银行要做大阳光消费金融的规模和业绩,理想的方式只能以价“以量换价”,加大贷款投放力度,从而企稳利息净收入。
然而现实的做法却与理想完全相反。
2024年阳光消费金融破天荒地却向股东分配现金股利0.6亿元,这一金额甚至高于其2024年度利润。向股东分红,无疑会减少核心资本,不利于扩大信贷投放。
到了今年7月,阳光消费金融在更是缩减了其经营范围,仅保留"消费金融服务。此前其经营范围中的“经批准发行金融债券;境内同业拆借;代理销售与消费贷款相关的保险产品;固定收益类证券投资业务。”都被缩减掉了。
这种做法无疑是自束手脚,等于阳光消费金融放弃了发债和同业拆借扩大杠杆,也放弃了过往让贷款保险和贷款打包的做法,更是不再开展投资业务。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在今年光大银行发布的2024年报中,对阳光消费金融的描述也与此前有了一些差别。
2024年报当中,针对阳光消费金融提到“在报告期内,持续搭建自有场景,推动业务转型”,但光大银行往年年报中的说辞则均为“报告期内,积极推动自有场景搭建和自主风控能力提升”。
没有了“自主风控能力提升”和多了“推动业务转型”,从字面意思理解,阳光消费金融会纳入现有光大银行的风控体系,而不再让阳光消费金融自建风控体系,从而推动阳光消费金融全面转型自营和业务下沉。
由于阳光消费金融并非上市或发债公司,至今也未发布2025年中报,外界无从得知阳光消费金融的实际经营状况,仅从光大银行公布的阳光消费金融2025年上半年的经营状况来看,上半年的资产总额大幅增加,达到144亿元,较年初的98亿元大幅上升。
而净资产比年初只增加了1700万元,而1700万元也是期内的净利润。这说明阳光消费金融并未在今年上半年增资扩股,而是增加了负债扩大了杠杆。
考虑到阳光消费金融并未发债,而且放弃了同业拆借,那么很可能的解释就是接受了光大银行系统的数十亿存款。
全国性银行发展消金困难重重
对于今年上半年阳光消费金融的状况,光大银行的半年报提到:报告期内,立足普惠金融业务,聚焦服务民生和实体经济,优化完善产品体系,提升自主风控能力,业务结构持续优化。
这种表达也就意味着,阳光消费金融在转型自营,目前还处于调整期,风控能力还是要自己建立。实际上通过互联网上阳光消费金融的招标公告以及招聘状况,也能看出其在围绕这一战略运作。
自王青林任职之后,阳光消费金融开展了涵盖数字化基础能力、渠道端升级、风控与运营、品牌与合规等一系列的招标采购计划。
其中就包括证件识别和实人认证的数字化服务、对阳光消费app、H5、小程序、生活号进行升级改造、催收系统应用升级维护、品牌营销传播服务、客服外包、信贷资产流转系统升级维护、第三方支付供应、信息系统服务、实时数据仓库、催收外呼电话线路服务、预期信用损失模型验证与优化咨询、模型算法技术研发。
这一系列的采购,很明显是要重塑阳光消费金融的品牌化、专业化,推动阳光消费金融向自营转型,而不只是做助贷平台的资金供应商。
不过阳光消费金融转型的压力也显而易见。
随着阳光消费金融变更经营范围,意味着未来阳光消费金融扩张的资金将多数来自于光大银行系统,而今年上半年光大银行的资金成本仍高达2%,远高于大型国有行,在股份制银行中也相对偏高。
例如招商银行的资金成本只有1.35%,平安银行和中信银行也不到1.8%。阳光消费金融在较高的资金成本之上,势必会逆向选择信用更差的贷款客户,进一步抬高了风险。
在零售贷款市场竞争持续白热化的背景下,光大银行线下个贷业务的目标客群,与阳光消费金融的核心客群正面临重叠。叠加银行内部对一线业务人员“业绩导向”的考核压力趋严,王青林当前面临的关键考验在于——能否精准平衡线下个贷部门与消金公司的业务边界,化解跨部门协作的动力冲突。
这不仅是对管理智慧的检验,更是对其推动“母子协同”、避免“左右手互搏”能力的直接挑战。
另外由于立足于北京,背靠光大银行系统,阳光消费金融业务管理费也相对较高。
就以今年采购的预期信用损失模型验证与优化咨询项目为例,阳光消费金融的资产规模不过144亿,采购该项目的花费就达52万元,资产规模同样百亿的中邮邮惠万家银行今年2月开展同类的采购价格为20万元,资产规模近2000亿的嘉兴银行,去年8月的采购价只有38万元,资产规模近8,000亿的齐鲁银行,招标采购金额为78万元。资产规模2万亿的安徽省联社采购价格为42万元。
另外从招投标的中标情况来看,今年阳光消费金融和光大银行的多个招标中标供应商当中,都有京北方信息技术股份有限公司的身影,光大集团旗下的光大科技有限公司参与了竞标也落选。
而在2025年之前,阳光消费金融的多个IT类项目招标的中标人都有光大科技有限公司,而且光大科技有限公司与阳光消费金融在同一栋大楼里办公。
总的而言,阳光消费金融的转型,本质上是全国性银行系消金公司的共同困境:依赖母行资源但难以形成差异化优势,想做大规模却被息差与风控束缚,母行已经建立全国性服务网络,已有数亿个人客户,发展消费金融做个贷的动力相对较弱,由此成为了3个“拦路虎”。
对于光大银行而言,阳光消费金融的转型成功与否,不仅关系这家消金公司的命运广州期货配资公司,更考验其“零售战略转型”的落地能力——能否将消金公司从“附属品”变为“普惠金融的抓手”,或许才是这场调整的终极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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